上个月底,我终于拿到了我最新的报告。

年初的时候,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精神健康方面的问题,我的精神科医生把我转介到了脑神经心理科,转介信上写着:23 岁中国籍男性,英语为第⼆语⾔;既往有重度抑郁和惊恐史。大概是两次面诊,长达 5 个多小时的漫长测试,然后就是两周的时间来等待报告。这次的会诊,是为了去排除自闭症或者注意力障碍,同时也是我对我精神科医生的一个挑战:去年年底,我对我从 2017 年开始的重度抑郁诊断开始提出了质疑,然后我在转介前一个月决定停药,因为我不认为这些药对我有实际的影响,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

我该怎么知道我是有病的呢?我怎么能够知道这不是我为了安慰自己,或是逃避现实来找到的借口呢?好像很多人以为心理疾病的患者会尝试不断地对外界去发出信号,以心理健康的名头去博得同情——我不替其他的朋友说话,但是我自己从来都是相反的,我很担心自己的这个诊断是不准确的,不是临床上严格有效的。我换过很多精神科医生和咨询师,去尝试反复确认这个我已经被告知了数次的诊断,为的就是希望哪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你没病,你只是矫情,你只是做得不够。我甚至一度开始怀疑,精神疾病真的存在吗?抑郁症这个名词,又是谁发明出来的呢?PHQ-9 和 GAD-7 的评价标准我比大多数人应该都要清楚,它们真的是有临床价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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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未来的期望,一直都是成为一位技术牛人。我曾经是那样的想要在自己的专业技术领域达到顶尖,用硬实力去压过现存的社会规则和金钱游戏。那段时间我也写博客,博客的内容都是技术文章,代码实现,学术上的反思。然后,过了几年,我尝到了赚钱的甜头,逐渐的忘记了自己最一开始想要什么——当然,这并没有错,我慢慢意识到我所创造的很多产品都是可以通过资源的整合来实现的,我并不需要成为技术能力最强的那个人,但是我可以组建一只好的团队,并且做好管理,让整个商业机器运作下去。

我的商业机器成功地运转了四五年了,我累积到了不少的财富,但是我变得焦虑了,变得不知所措。同时,我也发现我几乎停不下来了——好像商业的机器一旦开始运作,就只有前进和一无所有两条路摆在我眼前,要么赚更多的钱,要么失去所有。目前我很幸运,我几乎一直有办法让这台机器前进下去,但是我的身体和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不会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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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恐怕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作为您的心理咨询师有义务在每次开始谈话前询问的一个简单的问题。”

“抱歉,我不承认或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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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失眠的很频繁,药有正常吃,可惜并没有太大帮助。

好像每一次开始创作文字的时候,心情都是意外的很不好——反过来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会尝试去把它包装在文字里,然后像是丢弃疫情之间的口罩那样丢掉。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新压力,很是琐碎,明明都是小事却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小事比大困难更让我感到不安:大的困难总是给人有期望的,虽然有更大的压力和挑战,但是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头一样;而小的琐事堆积起来是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目光所达之处,任务之间看似有间隙却并不能起到休息与恢复的作用。我好想旅行,去机场找到最近出发的航班,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放空自己一到两周,把自己也像丢弃疫情之间的口罩那样丢掉,丢进城市或是自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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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提不起精神来。人反反复复的,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是空虚的,又总尝试安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我把意义(或者说是价值?)与金钱开始挂钩。小时候我的家庭并不富有,我到现在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在收集游戏卡片,而我却只能在放学的路上在街道中俯身捡别人丢弃的卡片。没有钱买卡片,没有钱买零食,没有钱做任何的事情。我当过贼——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看到每一个同学都有放学后的零食、手抓饼、冰淇淋在手中,我竟在小卖部悄悄地拿过零食,从人流中挤了出去——我记得当贼的感觉,心里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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